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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33节  (第2/2页)
个剪莲蓬的姑娘说道,“岛上的人明日要办丧事,这几日呐, 都凶得很。”    撑篙人闻言抬了一下斗笠,露出了一张明艳的脸,“没事, 我不怕。”    见她如此回答,采莲女们也纷纷笑了起来,抓起船上刚采下的莲蓬,一个劲的往来人舟上丢,一边丢还一边唱起了歌。那歌声清亮无比,尾音却缠缠绵绵,直送着撑篙人消失在了水天一色之中。    载着一船的莲蓬,撑篙人接近了湖心的府院,此时朱红色的正门大敞,写有”云湖侯府“四个大字的牌匾下,一队侍卫正在巡逻。    来人支着船篙刚碰到水边的礁石,就有身穿锦袍、腰佩绣刀的人围了过来。    “祖祭期间,外人禁止上岛。”    领头的侍卫长着一张瓜子脸,眉目清秀,却面含厉色。    谁知撑篙人似是没有听见,长篙一抖,将扁舟稳稳的停在了岸边。    见状,领头人沉下了脸色,对左右吩咐道:“侯爷有令,冒犯祭祀者格杀勿……!”    还没等他说完,一道黑影自撑篙人手中射出,正中一名侍卫拔出的佩刀,随着一声脆响,那雪亮的钢刀竟应声而断,断裂的刀刃打着旋斜飞出去,没入了身后松软的土地里。    “啪!”    侍卫握刀的右手抖个不停,只剩半截的刀柄落在地上,而那断裂之处,竟然镶嵌着一颗完整无缺的莲子。    “格杀勿论?”    撑篙人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,上下打量了领头侍卫一眼,“若我算是冒犯祭祀,那你岂不是闲杂人等?”    “……大小姐。”看清来人的面容后,侍卫首领面色一白。    “莫秋声,数年没见,你倒成了了不得的人物了。”把手中的斗笠往船上一扔,凌玥抬步走上了礁岸,“动不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,让人听着可真是害怕。”    她嘴上说着“害怕”,脸上却似笑非笑,那模样竟令莫秋声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老侯爷。    他藏在衣袖里的手颤一下。    “大小姐,我暂且还是尊称您为大小姐。”男人将手臂向后掩了掩,“您已经被侯爷划去了宗名,彭长老有令,不许您再踏足云湖一步。”    “不能踏足云湖一步啊。”凌玥闻言点了点头,“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。”    说完,她向前迈出一步,只是一步,便跨到了男人面前。    缩地成寸!    “你!”莫秋声顿时大惊失色,手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刀柄。    一拔,纹丝不动。    “莫秋声,我记得死鬼老爹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,赞你有忠义之气、仁义之心。”鼻尖仅有一线之隔,凌玥右手食指稳稳的压在男人手腕,“其实我那老爹小时候被拉去做过当今官家的玩伴,跟着一群酸儒没学到几滴墨水,绕着圈子说话倒是会了个十成十。”    “忠义之气?仁义之心?”她嗤笑一声,“这后面的真正意思,你这榆木脑袋怕是半点也没听懂。”    “那便请大小姐赐教。”男人沉声回道,眼角余光扫过蓄势待发的手下。    “那我今日便教你个乖。”凌玥眉毛一挑,似是半点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侍从。    “我爹的意思是——”    绕到身后的侍从举起了刀,少女压着男人手腕的食指嵌入了对方的血rou。    “你莫秋声不过是我凌家养的一条狗。”    她的声音轻柔又乖顺,宛若在低声诉说着衷情。    “而一条好狗,是不能对主人吠一声的。”    在这一刻,看着少女与老侯爷四分相似的面容,莫秋声遍体生寒,“停——!”    “停?”凌玥一歪头,“晚了。”    最先出现的,是红色。    艳丽的、透明的、挥洒的红。    也是从侍从身上迸发出来的红。    持刀的青年缓缓低下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道道伤口,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,手指松开,绣刀坠下,落在了少女抬起的左手里。    “刀,”凌玥挽了一个刀花,“不是这么挥的。”    刀光雪亮。    血花盛放。    第二、第三、第四……    看着接连倒下的侍从,莫秋声的眼眶发涩,嘴唇发抖,却没再吐出一个音来。    “昔年,我凌氏先祖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一介散修,却凭手中的朴刀挡住了上清剑宗自西而来的剑光,迫使西蛮退兵数十里,换得了云湖侯这个虚名。”    站在血泊里,凌玥声音脆的像清风拂过的银铃,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宛若鼓槌,重重击在男人的心上。    “我爹说过,剑,是君子,可刀,是舞者。”    “唯有够艳、够绝、够厉,才能引得旁人多瞧一眼。”    “秋声哥哥,”少女口风一转,竟唤起了童时的称呼,“依你看,我的舞,够美吗?”    莫秋声没有说话,他也说不出话,甚至于,连握着刀柄的手都松了下来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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