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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8节  (第2/2页)
连忙将琳茵扶到椅子上:“你先躺下,我去找大夫。”    “慢着,”琳茵抓着苏白的手,“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,我就完了。”    苏白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:“我懂的。”    琳茵又痛得抽搐起来,苏白不敢耽搁,推开门,急忙跑了出去。    “你又要跑到哪里?不好好呆在里面伺候琳茵梳妆,干嘛去?”守在门外的房mama怒喝。    苏白知道冯mama是个见人下菜的势利小人,也懒得争辩,只是轻轻说了句:“琳茵染了风寒,有些头晕,若不怕被传染,你可以进去照看,我自是去请大夫了。”    “戏都要开始了,你让她赶紧上台。”冯mama催促道。    “这话,还是冯mama自己进去说罢。”苏白懒瞥了她一眼,便转身去了街角的医馆。    苏白找了个熟悉的老大夫,事先说明了情况,塞了银两,让他务必保密。    待苏白和老大夫来到戏坊的梳妆房后,老大夫摸着胡须摇了摇头。    琳茵浑身guntang,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,只是虚弱地叫着:“顾恒,顾恒,别抛下我,这可是你的孩子啊!”    苏白看着神志不清的琳茵,焦急万分,连忙给大夫福了福身:“她还很年轻,还请大夫就她一命。”    大夫将手诊在琳茵的脉上,过了片刻才严肃道:“此女昨夜服了川红花,奈何胎儿已大,不仅没有排出去,反而胎死腹中,恶露不尽,恐有性命之忧啊。”    苏白摸着琳茵冰凉的手,看着她发抖的身体,不由地跪下。    “你这是作甚?”老大夫大惊。    “医者父母,我和琳茵情同姐妹,不管用什么方法,救救她吧。”苏白恳切道。    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,拿起毛笔,写下方子,让苏白去抓药。    冯mama推门闯了进来,大声嚷嚷着:“怎么还不上台?武生翻了一个又一个跟头,看客们已经不耐烦了。”    “冯mama,快去抓药,煎药。”    苏白将药方塞到冯mama的手里,径直坐在铜镜前,拿起眉笔画着柳叶眉。    她的动作很快,不一会儿,就戴上头面,插上金钗,绯红的脸上是看不透的清冷,一双寒潭般的眼睛让人生畏。    冯mama抓着药方,愣神片刻,才反应过来:“你竟然指挥我?”    苏白放下手中的胭脂,缓缓走到冯mama面前:“大戏就要开始了,你是要我上台,还是去煎药?”    “就凭你?”冯mama有些不屑,一个一年都没唱过戏的人,一个做了一年丫鬟的人,还能登台?    苏白笑了笑,悠闲地坐在椅子上:“随便你,若是待会儿坊主回来了,那些戏迷找着坊主退银子,我自会告诉坊主是你不让我救场的。”    “你!”冯mama捏着药方,咬着牙转身离去。    苏白起身,朝大夫福了福身:“这边还望大夫多多照拂。”    老大夫有些恍惚,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刚才那个神色慌乱的黄毛丫头,而是一个冷静矜持的世家贵女,不由地点了点头。    苏白望了眼躺在床上昏迷的琳茵,咬了咬牙,朝戏台上走去。    梳妆室距戏台不过百丈,可苏白仿佛走了一生。    这一路上,她的脑子里全是杨贵妃悲惨的一世:    大唐荣耀,她是大唐的象征。    大唐衰败,她是替罪的羔羊。    何其不公?!    何其无奈?!    何其悲愤?!    因为师父要考核自己长生殿,苏白私下里唱了百遍了。    戏台近在咫尺,却仿佛远在天涯。    许久没有在戏迷前唱过戏了,苏白的有些忐忑,心跳得飞快。    戏台上的锣鼓已经敲响,在如泣如诉的二胡声中,苏白缓缓登场。    耳畔的珍珠耳环随着步伐起起伏伏,发髻上的步摇丁玲作响,血红色的披帛随风飘荡。    “硝烟四起,六军不发,怪只怪妾身红颜祸国。”    苏白婉转的唱腔响起,犹如一根响箭,射穿了闷雷,引得台下观众的一片欢呼。    扮演唐明皇的冠生转过身去,不忍再看。    苏白一步一步走向戏台的中心,望着杯中的毒酒,不知怎的,响起上辈子服毒自尽的自己,双肩不住地颤抖起来。    台下的戏迷们有的已经红了眼睛,今夜是长生殿的最后一出戏。杨贵妃为了救唐明皇,服毒自尽,终究是让人不忍。    冯塘此刻也坐在台下,他本应该在顾府贺寿,奈何脑子里总想起苏青软糯的一句:“奴家在云丹戏坊唱戏”,便鬼使神差地离开酒席,来到了这儿。    他抬眼向戏台望去,扮演杨贵妃的女子眉眼在浓妆下和苏青又七分相似,心中便有些期待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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