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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换成虚虚搭在她身上。    容初又躺了片刻,估摸着林含柏睡熟了,才轻手轻脚挪开她虚搭在自己身上的手。    容初从林含柏怀里爬起来。    她抹黑到了桌前,点着油灯,写信。    各类从典籍上抄下来背诵的药方散成一团。    容初归拢一番,折起来塞进包裹里,然后重新拿了张纸。    毛笔蘸墨,墨已干了。    容初小心翼翼倒水磨墨,时刻注意林含柏的动静。    等墨磨好,她提笔写字,笔尖与纸的距离无限接近,她的手腕却顿在了半空。    半晌,墨水顺着毛滴下来,砸到纸上,开出一朵黑色的花。    心中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从何写起。    她试图说些哄林含柏开心的话,让她醒来以后不要那样难过。但,她写不出来,提笔忘词。    再怎么也掩盖不了自己抛下她的事实。    容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。    父亲曾同她说过,瘟疫之一事最是难料,再厉害的大夫都拿它没辙。    那时候的容初问父亲:“那爹爹会治么?”    乐父捋一捋自己的胡子,笑:“会,也不会。”    她不解。    乐父只说:“等你长大了,就会懂的。”    大人们总是这样故作玄虚,遇到自己不想回答或是不能回答的问题,就说一句“等你长大就知道了”来对付小孩儿的提问。    容初长大了,解惑之人却不见了。    这一刻,她才真正明白了父亲的话。    “会”,指的是愿意尝试、与之一搏。“不会”,却是指,他没有治好的把握。    人世是一个轮回。    被庇佑的小孩儿长大了,就会去庇佑别人。    一如当年母亲在灭族前夕送她离开一样。    容初要带萧启回来。    容初换了张纸,重新蘸了墨。    这一回,没有犹豫。    她笔走龙蛇,留下力透纸背的一行字——    “若我活着回来,我娶你。”    包裹都是在林含柏回来之前就整理好的,拎着就可以走。    容初把信留在了桌面上,拿镇纸压好。    到床边蹲下。    看不够,舍不得。    她轻轻在她眉心烙下一吻。    对不起。    路上,马车颠簸。    庵庐里人手不够,老大夫再三思虑,只打算派五人前往,容初算作一个。    年长容初许多的中年李大夫观她面色,问:“小萧啊,需要停下来休息么?你脸色很不好啊。”    马车上都是医者,最简单的望闻问切自然不在话下。    --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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